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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訪:「本土研究社」陳劍青

做民間研究,像一場持久的搏奕

text / 安琪 photo / andy wong



當政府大嘆土地不足時,本土研究社翻出全港有上千公頃的棕地,尚未發展。另一邊廂,政黨力推明日大嶼計劃,本研社又找來砂價數據,揭示填海成本或超預算。


單看上去,這班民間研究者老是要與建制陣營唱反調。但在2012年《謊言社會》中,本土研究社創會成員陳劍青明言,民間研究所做的,是戳破假論述,提供事實的另一面,拉闊公眾討論空間。八年過去,這回重訪,他談對內組織,也談傳承工作,為要在政治紅線飄移時,盡快把研究本業在港落地生根。



陳劍青憶述,最初跟進新界東北發展議題時,經常需作實地考察,與村民交談。


問:最初為何由關注新界東北議題,想到要成立有規模的研究社?


最初關注新界東北議題時,常埋首跟進不同的發展案例,短短兩年間,探訪了40多條村的居民。儘管當時已跟友人成立本土研究社,但組織較鬆散,也沒有公司註冊。所以文宣、組織、探訪等工作一腳踢,工作很累人的。有次與居民出席新界東北諮詢會後,即病倒約三個月,漸漸覺得這種公共參與模式不可持續下去,需調整策略,建立團隊及分工。再者,只做個案工作,實在難以帶出社會議題背後的整全脈絡。於是想到,不如多集中做民間研究。


所謂的民間研究,就是研究員預視在未來兩至三年,有何社會議題將冒起,提前觀察和疏理數據,及時提供研究結果,令公眾看清楚議題的問題所在,拉開思辯空間;這可驅使政府實施公共政策時,需面對民間張力。棕地研究就是例子之一。


問:由2016年發表《棕跡》報告,調查全港棕地分佈後,本土研究社一直力圖打破「香港土地不足」的論述。四年過去,論述是否已被成功打破?


現時回看,我認為研究工作確是成功的,看看特首林鄭月娥談開發土地艱難的新聞,網上不少網民留言,質疑為何政府有棕地卻不發展。在學術上,這類民間研究致力推動社會改變,屬於Critical Social Research。以我來看,在研究層面上,我們可說是任務完成,讓社會充份知道棕地數據,為大眾提供討論基礎。


問:當下香港,有甚麼假論述務要盡快打破?


坊間真的有不少尚待打破的假論述,以填海為例,不時聽到有人說「香港一直也是填海覓地,為何現時又不可填海?」但政策昔日奏效,不等同今日仍然合用。以填海一例來說,單看建築材料海砂,其價格也今非昔比,成本大幅上升時,自然需有不同的考慮。除了打破假論述,民間研究者也需建立新論述,例如提倡政府土地民用化的概念,降低非牟利組織的租地成本,讓公眾發現原來官地並非只屬官,市民有權向政府租地。



在位於富德樓的本土研究社辦公室拍攝,陳劍青透露下年或會遷出富德樓,尋覓新址。


問:經營本土研究社十年,最大的困難是甚麼?未來有甚麼計劃或新實驗,使研究本業在香港落地生根?


現時社會議題分眾化,受此影響,近來研究社的小額月捐數字也有些停滯。但對我來說,最大的困難是對內工作,如何以緊絀的資源,自發組織做研究,來趕上不斷急劇變化的社會。所以,會多放一些心力做內部義工訓練,看着部份90後、00後的義工不玩Facebook,只玩Instagram時,瞬即感到年齡鴻溝﹝笑﹞。我相信每個年代的人都有其獨特的方式,來介入社會,期望他們掌握了做民間研究的思考模式及技巧後,再以自己的方式,繼續承傳下去。


另一目標是希望建立本土研究社的可持續經營模式,在我的理想中,研究社能達中小型規模,有能力養起約10位全職研究員,工作分工較清晰明確,例如有人專責製圖剪片。部份人或許認為這目標不太貼近現實,但在現時各種政治及不確定的因素下,反而更想與時間競賽,盡快推動研究社達致以上模式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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