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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能為這城不做什麼嗎?——留白有時,行動有時


(此文原刊載於 《突破人》 12月號,特此轉載)

第一次在腦中泛起香港人要「留白」(go blank)這個詞,大概是兩年多前學生自殺數字急升之際,某次機構早會後的傾談,不同部門同工自發走在一起問:「我們可做些什麼?」

更多輔導?更多抗逆力的教導?還是我們已經做得太多?

這城的習慣是:哪裏出了亂子,我們就在那裏加強教育;學童自殺問題出現,教育系統的回應就是加強生涯規劃。有機會去思考人生,的確是好事,但在已緊迫的課程中,如何再用班主任課來教生涯規劃?去年跟學生傾談,他們說「要我跟鄰座用3分鐘去分享人生理想,我不如用這3分鐘溫書好過」。這話,道出了太多真相。

我們真正要做什麼?也許是不做什麼。香港人從接觸教育制度那天開始,就要追趕密麻麻的日程,生怕落後。這些所謂重要的日程,其實是種窒息、窒礙,回應焦慮而已;我們需要的,極可能是留白。不是再加,而是刪減。

減法的生活,放手給時間,等待時機,安靜接觸此時此刻的自己,比我們想像中困難。Breakazine在出版《安息指南》那一期後,就想把安息這概念、留白這文化,推廣出去,特別因這數年間,公民都疲累了。

2016和2017年,我們兩屆的山城節都提到安息這主題,很想邀請站於社會前線的人來參加,也找過歐醒華牧師帶領,只是行動者都太忙碌。在剛過去的11月10-12日,各方時機到了,Breakazine終有機會,與山城節和清心之旅合作,合辦了三日兩夜的「留白有時」營會,對象都是社會行動者。

在三日兩夜的營會中,我們沒有一浪接一浪的活動。倒是留下許多空白時間,有的,只是安靜地食一餐飯;彼此用心地互相聆聽和回應;靜靜地上山看日落,一個人獨處,看大自然的界線、限制、張力,也發現恩典;分享自己是誰、在社會想有的角色。

信徒也好,非信徒也好;前線也好,後方也好。在這個急速變化的時代,我們都無暇自處,在急流中找不着自己的落腳位。留白營又不是工作坊,要怎麼讓人接觸自己?我們由5月開始細想,感到關鍵不在於放空,而是誠實地連結。在台灣學習「永續生活設計」(permaculture design thinking)時,曾聽一位導師說,談到為何選台灣而非香港作培訓基地,「因為台灣人比香港人追求靈性」,細問之下,他說:「靈性是與土地連結,土地大自然是最真實的存在,現代人就誤以為在人造環境中仍可生存,結果一個個懸空。」

尋回連結,是靈性的根源;留白只是第一步。撥出空間,放下外面太多的應然,好好面對那個七零八落的自己;要面對這個自己,不可能讓它丟在虛無;而在各式連繫中,以誠實跟自己連線,以聆聽跟別人連線,尋回大自然給予我們的禮顧,如此才能以愛和憐憫跟社會身邊人連線。

這條路漫長,學習接待疲憊者,是我們今次行出的第一步。主若許可,我們還想繼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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